齐鲁晚报·齐鲁壹点 王贝艺 实习生 陆明月
大明湖景区南门附近的开阔场地，随着抒情的伴奏，一首郑秀文的《值得》在“男人四十”乐队的深情诉说中呈现；一街之隔的泉城路天地坛街，架子鼓鼓手保罗正酣畅淋漓地演绎；恒隆广场前，每周六晚的鲁怀德音乐派对已然成为不少人的期待……
或柔情似水、或热烈如火，春日的济南夜晚，正被街头音乐人点亮。
春日夜晚的“交响曲”
“我们的故事爱就爱到值得，错也错的值得，爱到翻天覆地也会有结果……”
3月29日19时30分，“男人四十”乐队的演出刚开场不久。即便略带寒凉，现场也已有近百名观众。
乐队两位主创——三宝与王富贵可谓是一对“黄金搭档”，各有特点且配合得恰到好处：三宝歌唱时全身心投入，沉浸在歌词的意境里，表演到动情处，他眼睛微微眯起，用尽五官的力量去诠释音乐的内涵；王富贵这边，刚唱完上一句，他便敏捷地将话筒转向听众，观众们也很配合，顺势接唱，台上台下“你一句我一句”，热乎乎的人气逐渐升腾。
同一时间的天地坛街，保罗双手在鼓面上翻飞，敲打出激情四溢的节奏，镲片在轻点与重击的搭配中与鼓点交汇，一首首熟悉的流行音乐焕发出别样的活力。相较于“男人四十” 那边的热闹，保罗的听众略显“文静”：大家三两成群地坐在台阶上，还有观众独自站在一旁聆听，沉浸在鼓点构建的动感世界里。
不远处的恒隆广场前，鲁怀德用一首首情歌将温情传递。人群簇拥，听众轻声哼唱，悠扬歌声让这片空间满溢柔情，为城市夜晚添一抹浪漫色彩。
不只是泉城路，同一时刻的悦立方商圈、老商埠等地同样热闹，街头音乐演出正在上演，彼此呼应成济南春日街头的音乐“交响曲”。
“我们主打情怀，表演以经典老歌为主。我们希望大家都能跟着唱。”王富贵介绍，除此之外，一些家喻户晓、传唱度较高的歌曲也在“男人四十”乐队的演出曲目中，“一般周末的时候，表演乐队最多。像我们，表演时间相对固定，晚上7点到9点”。
除了传唱度，保罗、鲁怀德比较侧重当下比较流行的音乐。“街头音乐还是主打与观众互动，能引起观众共鸣。行人穿梭在表演中，可以随时融入音乐氛围。”在鲁怀德看来，与舞台演出不同，街头表演的开放性让音乐与日常生活场景紧密相融，能随时为路人带来不期而遇的惊喜。
音乐不辍，街头四季“恒温”
“在你的心上，自由地飞翔……”
演出过半，一首充满活力的《自由飞翔》登场，耳熟能详的旋律瞬间如电流般穿透人群，点燃每一位观众的情绪，将“男人四十”乐队的演出推向高潮，驱散了春夜的凉意。
正如其名，王富贵和三宝是1984年生人，刚过不惑之年。而“四十”于他们而言，不仅是岁月的刻度，“我们相识于初中，也就是以前的济南第四十中学。结缘与此，也此为纪念。”王富贵说。
“也不是因为天暖和才出来唱，其实一直都在演出。”三宝说，乐队从去年夏天走上街头，此后，他们的足迹遍布济南城，百花洲、老商埠、环联夜市等都曾留下他们的歌声。而一个月前，他们来到了大明湖南门附近，继续播撒音乐的种子。
“以前每天都会来大明湖逛逛，偶然发现了还有这样一处热闹的地方。”从那之后，杨女士便成了“男人四十”乐队的忠实粉丝，“我很喜欢这种大家参与进来一起唱歌的氛围”。
另一边，在恒隆广场，鲁怀德的演出同样没有季节限制，每周六晚的相聚已然成为他与观众之间默契的心电感应。“大家想听什么歌？”表演没有固定曲目，他将节目单的制定权交到观众手中，让每一次表演都成为“当晚限定”。
“我在现场设置了可以点歌的二维码，所以每晚的节目单也是听众安排的，”保罗坦言，由于语言限制，他在演出时不太与观众互动，“我会尽力将音乐呈现得更好一些，让大家能停留得尽量久一些”。
“其实在这儿，真正的主角可不是我们俩，是台下的观众。大多数时候是他们在唱，我们就起个头。”三宝说，音乐的感染力打破年龄、地域等界限，“素不相识的人因同一首歌相聚，大家源自内心的热情让济南的街头‘四季恒温’，持续散发着活力”。
让城市生长更多可能性
“关于老济南的记忆，在心里的点点滴滴，我们就从泉边的石板路说起……”
作为济南本土孕育而生的乐队，“男人四十”乐队将成长过程中的琐碎日常、熟悉街景与浓厚乡情融入音乐创作，用《我的济南》《济南往事》等原创作品，徐徐展开过去老济南的市井百态。演出现场，二人用极具故事感的嗓音娓娓道来，听众仿若搭上时光列车，往昔记忆如潮水般浮现。
从2019年开始，每逢演出，鲁怀德基本都在社交平台同步开启直播，如今已积累了百万粉丝，“我是济南孩子，希望借由我的歌声、透过直播间，让更多人领略济南的魅力，吸引大家亲身来感受这座城市的烟火气”。
而来自巴西的保罗，同样因街头音乐与济南结缘。他永远记得2012年那个闷热却又充满惊喜的夏夜，在朋友鼓励下第一次走上街头献艺，音乐响起，现场瞬间被热情的听众包围。“街头音乐的感染力就在这里，它让我与听众紧密相连，给予我最有力的正反馈。”十余年过去，保罗的鼓点似乎也成为济南夜晚不可或缺的节奏。
文化是城市的阳光雨露，文化充盈，或许也能让城市生长出更多的可能性：西安本土街头乐队——南门乐队，其原创陕西方言歌曲火遍全网，甚至登上国际舞台，可以说已经成为城市文艺代表；打造“国际音乐之都”名片的成都，音乐文化气息浓郁，街头艺人表演等音乐形式活动层出不穷；南昌打造“洪城街艺”文化品牌，组织街头艺人开展多种形式的艺术表演，使街头表演成为文化风景的一部分……
近段时间来，“男人四十”的演出“切片”在社交网络逐渐有了热度，“不仅是本地网友，我们收到许多来自天南海北的网友留言，问我们什么时间演出、在哪儿演出。”王富贵说。
“当时父母觉得不务正业，但坚持到现在，我们觉得一路走来都很值得。如果可以，我们希望能成为济南的‘南大门乐队’，有朝一日，来济南的游客都来看看我们的演出，打个卡。”时间临近21时，“男人四十”的演出也进入尾声，一首张震岳的《再见》应声而起，三宝眼眶有些泛红。
“我不能答应你，我是否会再回来，不回头，不回头地走下去……”
（文中受访者为化名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