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晚第一次见到沈知砚，是在深秋的旧书店。她踩着满地碎金似的银杏叶推门进去时，
男人正站在靠窗的书架前，指尖捏着本泛黄的诗集，侧脸浸在斜斜的阳光里，
连落在肩头的碎发都染着暖光。苏晚原本是来寻一本绝版的建筑画册，
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顿了顿——他穿了件浅灰色针织衫，袖口挽到小臂，
露出腕骨分明的手，翻书时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纸页里的旧时光。“请问，
你知道《民国建筑手绘集》放在哪里吗？”苏晚犹豫了半分钟，还是走上前轻声问。
沈知砚转过头，视线落在她脸上时，苏晚莫名觉得心跳漏了一拍。他的眼睛很亮，
像盛着揉碎的晚星，语气是温和的：“在最里面那排书架，第三层，左边数第五本。
”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“我刚才看到过。”苏晚道了谢，顺着他指的方向去找，
果然在角落里摸到了那本封面磨损的画册。等她抱着画册转身想再道谢时，
却发现沈知砚已经走到了店门口，正回头看她，见她望过来，还微微弯了弯唇角，
才推门走进了外面的银杏雨里。那之后没几天，苏晚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又遇到了他。
彼时她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皱眉，面前的拿铁已经凉了大半。忽然有片阴影落在桌面，
她抬头，就撞进了沈知砚带着笑意的眼睛：“又见面了，建筑设计师？
”他指了指她屏幕上的图纸，“刚才路过，看你画的老洋房改造方案，很有意思。
”苏晚有些惊讶，下意识地把电脑往自己这边挪了挪，却被他看穿了心思，
轻笑出声：“我不是来打探的，只是之前做过老建筑修复的项目，对这个有点兴趣。
”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，没靠得太近，却刚好能让苏晚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，
“比如你这里，”他指着图纸上的露台设计，“如果保留原有的木质栏杆，
再搭配暖黄色的灯带，晚上会很有氛围。”他的指尖离屏幕很近，几乎要碰到苏晚的手背，
苏晚能感觉到自己的耳尖在发烫，只能故作镇定地说：“我之前也考虑过，
但担心木质材料不耐用。”“可以用碳化木，既保留质感，又耐腐。”沈知砚说着，
从随身的笔记本上撕了张纸，飞快地画了个简单的栏杆示意图，“你看，这样的纹路，
和老洋房的风格也搭。”纸上的线条流畅利落，苏晚看着那幅小画，又抬头看他，
刚好对上他专注的目光。阳光透过咖啡店的玻璃窗，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，
苏晚忽然觉得，今天的拿铁好像没那么凉了。从那天起，苏晚和沈知砚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。
有时是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店偶遇，有时是他看到她朋友圈发的设计图，
发来几条建议；偶尔周末，他们会约着去逛旧书店，或是去看老建筑展览。苏晚发现，
沈知砚很懂老建筑，也很懂生活。他知道哪家巷子里的糖水铺最正宗，
知道哪片老街区的银杏叶黄得最早，甚至知道她画图时喜欢喝不加糖的美式。有一次，
苏晚为了赶一个老洋房改造的方案，在公司加班到深夜，下楼时却发现沈知砚站在路灯下，
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。“猜你没吃饭，给你带了点东西。”他把保温袋递给她，
里面是温热的馄饨和一杯热牛奶，“我刚好在附近谈事，想着你可能还在忙。
”苏晚接过保温袋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带着一丝凉意，却让她心里暖暖的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加班？”她问。“看你朋友圈发的加班打卡，”沈知砚笑了笑，
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，柔和得不像话，“怕你饿肚子。”那天晚上，
苏晚坐在公司楼下的长椅上吃馄饨，沈知砚就坐在她旁边，陪她聊老建筑的故事，
聊设计时遇到的趣事。风有点凉，沈知砚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，轻轻搭在她肩上，
带着他身上熟悉的雪松味。苏晚咬着馄饨，偷偷看他的侧脸，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，
连馄饨的香味都变得格外浓郁。老洋房改造方案提交的前一天，
苏晚遇到了一个难题——原建筑的承重墙位置和她的设计有冲突，若是改动，
会影响整体风格；若是不改，又会存在安全隐患。她对着图纸愁了一下午，直到傍晚，
沈知砚发来消息，问她要不要一起去看夜景。苏晚本想拒绝，却鬼使神差地答应了。
他们约在江边的观景台，沈知砚已经在那里等她，手里拿着两杯热饮。“先别想图纸了，
看看风景。”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她，是她喜欢的热可可。江风带着凉意，苏晚喝着热可可，
看着远处的灯火倒映在江面上，心里的烦躁渐渐消散。
沈知砚忽然开口：“是不是遇到难题了？看你下午的朋友圈，语气不太对。”苏晚愣了一下，
没想到他连自己朋友圈的语气都能注意到。她点点头，把承重墙的问题告诉了他。
沈知砚听着，没有立刻说话，而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，
翻出一张照片——是他之前修复老建筑时拍的承重墙结构图。“你看，”他把手机递给苏晚，
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，两人都顿了一下，又飞快地移开，“这种老建筑的承重墙，
其实可以在内部加隐形支撑，既能保证安全，又不影响外观。我之前做过类似的案例，
效果还不错。”他的声音很轻，落在苏晚耳边，却像一道光，瞬间照亮了她的思路。
苏晚看着照片，又看着沈知砚，眼睛亮了起来：“真的可以吗？那这样的话，
我的设计就不用大改了！”“嗯，”沈知砚点点头，目光落在她脸上，带着笑意，
“我明天可以陪你去现场看看，帮你确定一下支撑的位置。”苏晚心里一暖，
忍不住说：“沈知砚，你怎么什么都懂啊？好像不管我遇到什么问题，你都能帮我解决。
”沈知砚看着她，眼神认真了些，声音也低了几分：“不是什么都懂，只是刚好，
你在意的这些，我也刚好了解。”江风吹起苏晚的头发，有几缕落在她脸颊上。
沈知砚下意识地想帮她拨开，手伸到一半，又停住了，只是轻声说：“风大，
把头发理一理吧。”苏晚低下头，整理头发时，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。她偷偷抬眼，
看到沈知砚正望着江面，侧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温柔。那一刻，苏晚忽然希望，
时间能过得慢一点，再慢一点。第二天，沈知砚陪苏晚去了老洋房现场。
他仔细检查了承重墙的结构，帮她确定了隐形支撑的位置，还画了详细的示意图。
有他在身边，苏晚原本紧张的心情变得格外平静，连和施工方沟通都顺利了不少。
方案提交那天，苏晚收到了通过的消息，她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沈知砚。电话里，
沈知砚的声音带着笑意：“我就知道你可以。晚上要不要一起庆祝一下？
我知道一家不错的餐厅，能看到江景。”苏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晚上的餐厅靠窗，
江景尽收眼底。沈知砚点了她喜欢的菜，还开了一瓶低度的果酒。吃饭时，
苏晚说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情景，说他站在旧书店的书架前，像从老照片里走出来的人。
沈知砚听着，笑了：“其实我第一次见你，也觉得很特别。你抱着那本建筑画册，
皱着眉头找书的样子，很认真。”他顿了顿，看着苏晚的眼睛，语气温柔，
“后来每次遇到你，都觉得很开心。”苏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，她不敢直视他的目光，
只能低下头，假装看菜单。果酒的甜味在舌尖散开，带着一丝微醺的暖意。吃完饭，
沈知砚送苏晚回家。走到小区楼下，苏晚正要道谢，沈知砚忽然叫住她：“苏晚。
”她回过头，看到沈知砚站在路灯下，眼神认真又温柔。“其实，我不是刚好在附近谈事，
也不是刚好看到你的朋友圈，”他轻声说，“我只是……想多见你几次。
”苏晚的耳朵瞬间红了，心跳得像要跳出胸腔。她看着沈知砚，想说些什么，
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沈知砚慢慢走近她，停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，声音很轻，
却清晰地落在她心里：“苏晚，我喜欢你。不是朋友间的喜欢，是想和你一起看更多老建筑，
一起喝更多次咖啡，一起把日子过得更有意思的那种喜欢。”风轻轻吹过，
带着小区里桂花的香味。苏晚看着沈知砚的眼睛，那里面盛着她熟悉的晚星，
还有她自己的影子。她抿了抿唇，鼓起勇气，轻轻点了点头：“我也是。
”沈知砚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，他伸出手，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。他的手很暖，
包裹着她的手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。那一刻，苏晚忽然觉得，所有的相遇都不是偶然。
就像旧书店里的诗集，咖啡店里的设计图，江边上的热可可，还有今晚的江景和告白，
都是为了让她在刚好的时间，遇到刚好的人。晚风吹过，带着桂花的甜香，
也带着两人之间悄悄蔓延的暖意。苏晚知道，属于她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。
苏晚的手被沈知砚握着的那一刻，小区里的桂花香好像突然浓了几分，
连路灯的光都变得软乎乎的，裹着两人交握的手，暖得发烫。
她能清晰感觉到沈知砚掌心的薄茧——后来她才知道，
那是他常年握着画笔修复老建筑图纸、又总在周末去木工坊做小摆件磨出来的。
此刻那些茧子蹭过她的指缝，没有粗糙的硌感，反倒像带着细碎的温柔，
一点点勾着她的心跳，快得快要冲出喉咙。“那……”苏晚的声音有点发飘，
指尖下意识蜷了蜷，轻轻回握了他一下，“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那栋老洋房？
施工队说今天刚把隐形支撑装完，我想过去确认下细节。
”话一出口她就有点懊恼——明明刚确认心意，怎么张口还是工作？可沈知砚却笑了，
眼底的晚星晃得更亮，他收紧了些力道，把她的手往自己这边带了带，
离他的衣兜只有几厘米：“好啊。不过明天早上，能不能先陪我去个地方？”“去哪里？
”苏晚抬头看他。“巷口那家糖水铺，”沈知砚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指节，语气带着点狡黠，
“你上次说他们家的陈皮红豆沙熬得最糯，我想带你去试试刚出锅的。”苏晚愣了愣，
才想起自己上周逛老街区时，随口跟他提过一句。她没料到他会记这么牢，耳尖又热了起来，
只能乖乖点头：“好。”沈知砚送她到单元楼下，没再往上送，只是站在台阶下看着她。
苏晚走了两步，忍不住回头，刚好撞见他还望着自己的目光，像含着揉碎的月光。
她咬了咬唇，飞快地冲他挥了挥手，转身跑进了楼道，直到靠在自家门板上，
还能感觉到手心残留的温度，和心跳的余震。第二天早上，苏晚刚下楼，
就看到沈知砚站在糖水铺门口等她。他穿了件米色风衣，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桶，见她来，
立刻迎上来：“刚买的红豆沙，还热着。”两人坐在糖水铺靠窗的小桌前，
搪瓷碗里的红豆沙冒着热气，陈皮的清苦混着豆沙的甜，漫在鼻尖。苏晚用勺子舀了一勺，
刚碰到嘴唇就被烫了一下，“嘶”地吸了口气。沈知砚立刻放下自己的碗，
伸手想碰她的嘴唇，又在半空中停住，改成递过一张纸巾，声音放得极柔：“慢点吃，
没人跟你抢。”苏晚接过纸巾，低头盯着碗里的红豆，耳尖还在发烫。可抬眼时，
却看到沈知砚正用自己的勺子，轻轻舀起她碗里一颗没煮烂的红豆，挑出来放在自己碟子里，
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。那一刻，苏晚忽然觉得，比起轰轰烈烈的告白，
这种藏在细节里的在意，更让人心尖发颤。吃完糖水去老洋房的路上，沈知砚没再牵她的手，
却总在过马路时，不动声色地走到她外侧，
手臂轻轻护着她的胳膊肘；遇到骑电动车的路人经过，会悄悄把她往自己这边带，
等路人走了，又若无其事地跟她聊施工细节，好像刚才的小动作只是巧合。到了老洋房门口，
施工队的师傅已经在等了。沈知砚跟着苏晚走进屋，没像上次那样直接上手看结构，
反而先帮她拉开了沾满灰尘的窗帘——阳光涌进来，落在斑驳的木地板上，
他回头问她：“光线够吗？要不要我把折叠灯拿出来？
”苏晚看着他从风衣口袋里掏出迷你折叠灯的样子，忍不住笑了：“你怎么连这个都带了？
《月季与晚星的约定》小说全文免费试读 苏晚沈知砚小说全文 试读结束
